没有好的选项：美国在也门的困境
原文信息
【标题】No Good Options: The U.S. Dilemma in Yemen
【日期】March 5, 2024
【刊物】美国华盛顿海湾阿拉伯国家研究所（Arab Gulf States Institute in Washington）
【作者】Gregory D. Johnsen
【链接】https://agsiw.org/no-good-options-the-u-s-dilemma-in-yemen/
编译信息
【译者】包澄章（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
【期数】第342期
【日期】2024年3月12日
1月初，随着胡塞武装继续袭击红海水域的商船，拜登政府发现自己在也门有五个宽泛且基本上不讨喜的选项（unappetizing options）——从维持“仅防御”的现状一直到对伊朗的直接军事打击。
拜登政府最终选择采取“威慑和削弱”的方法，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种方法还没有使胡塞武装停止袭击。这一方法虽然尚未成功，但可能是五种可用选项中最不坏的。它可能被证明是一种适应性强的方法，可以被改进成制胜策略。
五大选项
第一个选项是“仅防御”（defend only），这也是几个月来美国一直追求的选项。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继续过去数周一直在做的事情：作为“繁荣卫士”行动的一部分，美国军舰将在红海和亚丁湾巡航，击落任何来自胡塞武装的导弹或无人机袭击。当然，“仅防御”方法的主要问题，是它根本不起作用。美国击落了胡塞武装的导弹和无人机，但胡塞武装仍在发动攻击，航运公司越来越多地绕开红海。
1月3日，美国和其他几个国家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向胡塞武装发出政府官员所谓的“最后警告”，要求它们停止袭击。几小时后，胡塞武装便向在红海护航的美军发射了一艘无人驾驶艇。这一回应所传递的信息很明确：如果美国在红海除防御之外什么都不做，胡塞武装仍会持续发动袭击。
第二个选项是有限的军事打击，即“威慑和削弱”（deter and degrade）方法，这也是美国最终选择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及其盟友将对也门胡塞武装的目标实施打击，但目标范围仅限于导弹和无人机发射基础设施及胡塞武装的军火库。美国不会打击所有的胡塞武装目标，也不会针对胡塞武装领导人。当时的想法是，美国可以削弱胡塞武装的能力，使其无法再威胁红海的商业航运。从很多方面来看，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美国押注它可以给胡塞武装造成足够的痛苦，迫使其停止袭击。这种方法的问题在于，它不太可能奏效，至少从目前来看是如此。胡塞武装无法被吓阻，要把它们削弱到既无意愿也无能力在红海攻击船只的程度，将是非常困难的。
第三个选项是1月美国曾考虑的大规模军事打击，即“威慑、削弱和摧毁” （deter, degrade, and destroy）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打击也门的胡塞武装，对包括胡塞领导层在内的广泛军事目标实施追捕打击。但这种做法会限制美国未来的选择，使其陷入与胡塞武装无休止的冲突。通过选择更有限的打击方案，美国可以在其最初方法失败时，保留这种更广泛的选择。更大范围的打击计划也可能引发美国和伊朗之间更广泛的地区战争，这是拜登政府希望避免的，因为该计划可能造成伊朗在也门的人员伤亡。
第四个选项是所谓的“击败”（defeat）方法。在几位分析人士建议的这种情况下，美国将认识到胡塞武装对美国在该地区的利益构成持久威胁。因此，美国不仅会在军事上打击胡塞武装，还会通过支持也门内战中的反胡塞联盟，努力击败该组织。然而，这种方法存在几个问题：首先，目前尚不存在一个单一的反胡塞联盟。反胡塞派系内部分裂，还曾相互争斗。其次，在美国可能与之合作的反胡塞联盟中，几乎所有力量都在也门多年的战乱中“沾染过鲜血”，一旦成为美国的合作伙伴，将引发严重的人权问题。最后，也许是最重要的不利因素，这一选项将使美国在也门陷入一场长期血腥的游击战，且没有成功的保证，美国由此将沦为也门内战的一方。
第五个选项是今年1月美国（曾考虑过的）选择直接打击伊朗（strike Iran directly）。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会得出“胡塞武装是由伊朗支持的”结论，为了解决胡塞武装在红海发动袭击的问题，美国需要找到问题的根源——伊朗。这种做法的问题在于，美国不仅冒着与伊朗及其代理人爆发更广泛的地区战争的风险，而且真的会引发这样一场冲突。
改进选项二
这些选项都不是特别有吸引力，其中多个还面临紧张局势升级的高风险。拜登政府最终决定选择第二种方案，即有限的军事打击。这与其说是因为它能带来预期的结果——结束对红海商业商船的攻击，不如说是它符合三个关键标准：首先，它允许美国采取行动。其次，它保留了未来的选择。最后，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是摆在桌面上的所有选项中最不坏的一个。
经过近两个月的军事打击，威慑和削弱的方法显然不起作用，至少现在还没有。这意味着美国需要调整方法，迫使胡塞武装停止在红海的袭击。美国在改进方法时，有三件关键的事情需要考虑：持续的军事行动、阻止伊朗的武器运输，以及让伊朗对其行为负责。
首先，美国将需要维持自1月以来对也门胡塞武装目标实施的有限军事打击。这些军事打击本身不太可能结束胡塞武装的袭击，但如果配合以下行动，它们更有可能带来预期的结果。
其次，美国需要阻止伊朗向也门运送武器。如果美国不能做到这一点，无论它如何削弱胡塞武装的能力，该组织都将能够实现“再生”（regenerate）和“再补给”（resupply）。但是，阻止武器运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近十年来，伊朗一直在向也门运送武器，其中一些通过海路进入也门，另一些则越过陆地边界，随后走私到胡塞武装控制的领土。为大幅减少武器的流动，美国将需要盟国海军的援助，特别是来自欧洲的海军，以及阿曼等地区国家海军的援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美国必须愿意让伊朗的目标处于危险之中。例如，2月初，美国曾对伊朗的“贝赫沙德”号发动网络攻击，人们普遍认为这艘船正在帮助胡塞武装并向它们提供目标情报。网络攻击发生后，“贝赫沙德”号向吉布提撤退，此后数日，胡塞在红海的袭击有所减少。
伊朗是唯一一个对胡塞武装有重要影响力的国家，阻止胡塞武装在红海发动袭击的唯一方法是向伊朗表明，它将为支持胡塞武装付出代价。美国针对伊朗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代理人的行动，已使伊朗收敛了分支组织的活动。美国可以发挥创造性，它不需要只采取军事行动，甚至不需要直接袭击伊朗本土，但它确实需要加大对伊朗施加压力，因为伊朗正使胡塞武装得以壮大。
（本简报仅提供参考译文，以作交流之用，文中陈述和观点不代表编译者和编译机构的立场。如需引用，请注明原文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