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控巴勒斯坦迫在眉睫的领导层过渡
原文信息
【标题】Managing Palestine’s Looming Leadership Transition
【作者】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
【日期】February 1, 2023
【机构】国际危机组织（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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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信息
【译者】钮松（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
【期数】第237期
【日期】2023年2月24日
87岁的马哈茂德·阿巴斯总统虽继续牢牢掌控权力，但他的统治不可避免地接近尾声。平稳的交替将具有挑战性，因为阿巴斯既是巴勒斯坦权力机构（PA）主席，又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LO）及其中最大派别法塔赫的领导人。尽管阿巴斯是全世界巴勒斯坦人的领袖，但民族运动的重心已经转移至以色列占领领土上；出于所有的实际目的，只有生活在那里的巴勒斯坦人在选择继任者上才有发言权。为避免混乱的风险，任何临时的巴勒斯坦领导层都应该确保一种稳定的过渡，即通过允许举行总统选举来批准所指定的继任者，或者更好的话，允许巴勒斯坦人在候选人中进行自由选择的方式，使巴勒斯坦人承认这种过渡的合法性。这出现了三种设想。第一，阿巴斯或其临时继任者将下令回归规章，恢复他晾在一旁的司法监督机构，并在继任程序中重新引入一定程度的民意。目前看来，没有迹象表明巴勒斯坦领导人会选择这条道路，尽管这将会是最安全的道路。第二种设想是，阿巴斯会在他离任前指定一个继任者，如果他未能这么做的话，法塔赫随后将选择一位继任者。这一步骤会为过渡期带来初步的稳定，但不太可能持续。巴勒斯坦人中可能会迅速形成争取全民投票的压力，此外，这位继任者不会拥有如阿巴斯作为巴解组织联合创始人和掌控巴勒斯坦诸多机构那般的权威，无法使他能够推迟选举。第三种设想，这当然看似合理，它将导致这种过渡陷入混乱，并可能陷入与特定政客结盟并控制西岸不同地盘的武装派别之间的暴力。最后一种情况将使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生存受到质疑。
一
在阿巴斯领导的三大机构中，巴勒斯坦权力机构最晚成立，它于《奥斯陆协议》以后在被占领土上迅速成立，而且与生活在那里的巴勒斯坦人最为相关。自阿巴斯取消选举以来，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一直面临腐败、裙带关系、无能和安全部队使用致命武力等丑闻缠身，这些削弱了它本已脆弱的合法性。阿巴斯执政17年间日益专制的倾向使其变得衰弱。它还面临着严重的财政危机。
然而，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仍然至关重要，它是西岸约320万巴勒斯坦人的服务提供者。因此问题是，一旦后阿巴斯的过渡开启后该怎么办。巴勒斯坦政局过渡开始该怎么办？
二
领导层的过渡一旦启动，将会在巴勒斯坦民族运动出现严重分裂的背景下进行。其中之一便是将法塔赫与其主要对手哈马斯区隔开来，哈马斯是管理加沙地带的伊斯兰运动，不属于巴解组织。但是其他分歧——存在于阿巴斯所领导组织的内部、更为广泛的政治精英内部，以及在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和巴勒斯坦公众之间，也很显著。这些断层线可将其现状追溯到2006年的上一次巴勒斯坦选举，而且自那时起一直在扩大。一个主要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机制——大选、法塔赫和哈马斯之间的权力分享协议、高层受监督的继任或者以上这些的某种组合——可以弥合裂痕并恢复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在民众心目中的合法性。
三
阿巴斯取消选举之后，民众对政治复兴的支持并未消散。它在2021年5月为期11天的加沙战争后突然爆发，并从那时起一直表现得很明显，经常被一些事件所刺激，这些事件导致人们对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发泄其愤怒，如对阿巴斯的批评者尼扎尔·巴纳特在押期间的暴力死亡。阿巴斯的政治对手和民间社会的代表都认为，所有巴勒斯坦人都应在关乎民族运动未来的民主决策中拥有发言权。
四
阿巴斯年事已高且据称健康不佳，这引发了巴勒斯坦派别对谁将接替他的忧虑。巴勒斯坦社会充满了猜测，无论阿巴斯最终是否提名继任者，在选择下一任巴勒斯坦权力机构领导人的过程中需要透明的共识在慢慢建立，但尚未有决定性的步骤。如果阿巴斯突然死亡或丧失能力，那么危机可能爆发。目前，继任问题如此敏感，以至于没有一个巴勒斯坦权力机构或法塔赫的官员愿意正面回应。
场景一：依照规章行事。当阿布·马赞（即阿巴斯）离场时，理论上这种场景将牵涉三场独立的选举活动，因为他将腾出三个领导职位。与他的前任阿拉法特一样，阿巴斯同时领导着法塔赫、巴解组织和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这三个机构都有其自身的管理领导层更替的程序。
场景二：任命继任者。通过任命来继任，要么由阿巴斯本人任命，要么在阿巴斯离开后由巴解组织执行委员会投票任命。
场景三：加剧的瘫痪与混乱。考虑到巴勒斯坦政治的分裂状态，有一个真正的风险，即试图进行一次任命继承的尝试会出岔子，这会引发暴力，甚至是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崩溃。同样值得注意的是，87岁的阿巴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指定继任者。只有当他准备退休或健康状况不佳使他认为自己的生命或总统任期的结束即将发生时，他才可能这样做。因此，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进行有序的过渡，这让他指定的继任者有机会获得些许合法性。
以色列：偏好与准备。所有的猜测都悬而未决，这是以色列文官与军方领导人可能希望在向后阿巴斯时代过渡过程中发生的。以色列拥有一个新政府，其中的极右翼分子将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视为他们吞并西岸诉求的阻碍，因而这一因素现在更加重要了。以色列的偏好可能是决定性的，因为它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进行军事占领，尤其是在西岸，这里的定居点飞速发展。
五
确保被占领土稳定的最好办法是在法治和既定程序的基础上进行有序的领导层过渡。在理想的情况下，巴勒斯坦人将对民族运动的所有三个最高职位进行选举。以这种方式上台的人将享有最大程度的民众合法性。
但这种有序的过渡似乎不太可能。阿巴斯总统积极致力于削弱法治，建立由他自己掌舵的替代机构。其结果是，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在其专制方式中固步自封，并且变得越来越反应迟钝、不负责任、无能和腐败。随着阿巴斯年事已高，继承是不可避免的。一份备用方案是必需的。
六
尽管西方国家对2021年的巴勒斯坦选举持沉默态度，但它们应该尽其所能支持这次的投票——这至少是一次总统竞选。
如果没有这一点，迫在眉睫的继任可能会引发大规模抗议、镇压、暴力乃至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崩溃。无论人们对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及其在以色列的殖民化、剥夺和吞并中的共谋有什么看法，它都以就业和基本服务的形式为数百万巴勒斯坦人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支持。因此，一场搞砸了的继任对这场冲突中的所有主要参与者都是有害的，但最重要的是对于被占领土上的巴勒斯坦人自身而言，他们定会失去提供社会经济支持的安全网，虽然它正被磨损。尽管有军事占领，但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仍在继续提供这一安全网。
（本简报仅提供参考译文，以作交流之用，文中陈述和观点不代表编译者和编译机构的立场。如需引用，请注明原文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