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中国获取海外海军基地机会主义的方法

原文信息

【标题】Navigating China’s Opportunistic Approach to Overseas Naval Base Acquisition

【作者】Maxwell Simon, Jayaram Ravi

【日期】November, 2023

【机构】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贝尔弗科学与国际事务中心（Belfer Center for Science and International Affairs，Harvard Kennedy School）

【链接】https://www.belfercenter.org/sites/default/files/files/publication/NavigatingChinasApproachtoOverseasNavalBaseAcquisition.pdf

编译信息

【译者】王远杭，刘胜湘（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军事与安全研究中心）

【期数】第312期

【日期】2023年12月6日

未来中国的海外海军基地可能威胁美国的利益，美国需要一个更好的计划来理解和回应这一威胁。虽然迄今为止，中国一直依靠商业港口来发挥专用军事基地在和平时期的许多作用，但是专用海军基地提供复杂基础设施、防卫系统以及后勤保障的能力是商业港口无法取代的。

事实上，美国国防部的《2022年中国军事力量报告》指出，中国“可能考虑”将柬埔寨、缅甸、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阿联酋）肯尼亚、塞舌尔、赤道几内亚、坦桑尼亚、安哥拉和塔吉克斯坦作为解放军永久设施地点，并且“可能”已经向纳米比亚、瓦努阿图和所罗门群岛提出了建议。

因此报告探索了中国在海外发展民用和海军专用设施过程中遭遇成败的驱动因素，通过对中国已经考虑或积极追求建立军事专用设施的案例进行分析，总结北京在获取海外海军基地时所采取的普遍方法。

主要问题：

1. 影响中国选择军事基地位置的因素有哪些？在这些位置的选择中，什么因素起决定性作用？

2. 美国国防部应该如何应对中国正在进行的获取海军基地行动？当政策制定者判断解放军设施威胁到美国未来的核心利益时，如何降低这些基地被建成的概率？如果基地已经建立，政策制定者将如何减轻美国国家安全面临的风险？

中国的机会主义方法：

报告参考了半结构化访谈、对中国国防政策文件的回顾和二手文献，提出一个新的分析框架来理解中国的海外海军基地获取战略，称为中国的“机会主义方法”。这一方法包含五个要素：

1. 中国愿意在不同地方建立海外军事设施，而不是将注意力集中于认为会特别有用的小范围之内；

2. 中国希望建立永久军事设施的所有位置都要在最低限度上能提供切实的安全价值，一旦超过这个较低的限度，相对安全价值将难以解释基地的选择；

3. 在所有中国希望建立永久军事设施的地方中，中国都将拥有巨大的经济存在，通常表现为随之而来的所欠中国的巨额债务，一旦超过适宜的限度，中国的经济存在将难以解释基地的选择；

4. 在许多能提供最底限度的切实安全价值并拥有巨大经济存在的位置中，北京将探索建立永久军事设施的政治可行性，包括在一些情况下将其作为外交政策利益的次要目标；

5. 东道国的不稳定与脆弱性、美国及盟友的影响力，这两个抵消因素是否存在可以解释中国能否成功建立永久军事设施，如果缺少这两个抵消因素，中国可能抓住机会建立起永久军事立足点。

四个案例研究通过可视的证据表明了机会主义方法在中国海军基地获取行动中的有效性。哈利法港（阿联酋）、瓜达尔港（巴基斯坦）、云壤海军基地（柬埔寨）、解放军保障基地（吉布提），以上四个位置都具有为北京提供最低限度的切实安全价值和中国重大经济存在的作用，然而，在阿联酋和巴基斯坦的案例当中各存在一个抵消因素，导致海军基地的建立尚未实现。阿联酋的案例详细说明了美国的影响力如何破坏了中国早期在哈利法港附近建立秘密军事设施的努力；巴基斯坦案例则展示了巴勒斯坦俾路支省的不稳定如何导致中国在瓜达尔港建立正式海军设施时犹豫不决。

主要发现：

除了上文详述的机会主义方法框架的核心原则外，在案例研究和与专家访谈中也存在一些其他明显的结论：

1. 军事设施通常建在中国建造的港口附近。把军事设施建在靠近中国建造的港口处可以满足中国（也许包括东道国）对保密和否认的渴望。由于商业港口已经满足了许多和平时期正式军事设施的作用，并且许多与商业港口建设有关的发展行为与军事基地建设存在重合，即使中国在建设经济港口时并未带有建立军事基地的意图，当政治条件出现并使其高度可行时（即缺少抵消因素的情况下），中国在拥有熟练人员、现有关系和掌握地理特征的条件下，进行军事设施建设将易如反掌。

2. 中国更容易在稳定的专制国家中建立军事设施。在非民主政体中，领导人受到公众、媒体和反对派的限制较少，北京与统治精英之间的协议所受审查较少，达成协议不需要满足外部利益攸关方的关切，结果导致中国拥有更广泛的经济影响力并建立军事设施。相反，民主政府倾向于对执政者的决策进行审议，争夺权力的精英们也有动机反对其政治对手的选择，可能以牺牲中国为代价。

3. 一个国家的收入水平会显著影响其接受中国投资影响的倾向。对于低收入小国来说，中国的投资是重大利好。北京可以通过向这些国家提供适度的资源产生重大影响，因为这些投资将占东道国GDP的更大份额，并且这些国家急需援助和投资。

4. 在某些情况下，中国建立基地的利益可能低于其他国家的利益。如果中国预料到与所在国利益背道而驰，例如引起强大邻国的威胁感知，即使不存在抵消因素，北京也可能不会选择积极寻求军事基地。

政策建议：

1. 对正在进行中的解放军海军基地获取行动的回应：为降低中国建立军事设施的可能性，最小化其对美国国家利益的损害，美国国防部应采取一种以预防和缓解为重点的混合政策：

哈利法港——预防重点：更清楚地表明解放军设施的建成对美阿关系的影响；

哈利法港——缓解重点：获得阿联酋限制解放军设施规模的承诺；

哈利法港——缓解重点：根据美国在该国军事行动的作战和反情报风险施加成本（切断军事联系，撤回援助等）；

瓜达尔港——预防重点：与印度合作，积极与中国沟通在巴基斯坦建立军事设施对中印关系的影响；

瓜达尔港——缓解重点：加强与南亚（印度、斯里兰卡、孟加拉）以及霍尔木兹海峡国家的伙伴关系（阿曼、阿联酋）；

瓜达尔港——缓解重点：即使永久军事基地建成，也要继续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探索针对性合作；

云壤海军基地——缓解重点：监测与泰国克拉地峡有关的事态发展；

云壤海军基地——缓解重点：加强与泰国军事合作；

2. 国防部现在应该采取集中的分析措施，以更好地理解未来的解放军海军基地获取行动：

建立一个解放军基地选择意向的监测程序，定期评估有关国家的敏感性水平，并向决策者提供早期预警。决策者应该关注那些可能对美国国家利益造成威胁的解放军基地位置，以及根据机会主义方法极有可能建立基地的位置；

与负责情报的国防部副部长办公室协调，改进解放军基地意向相关信息的情报收集工作，更加强调整个情报界的操作员级协作；

以机会主义方法框架作为与美国跨部门协调的基础，旨在就不同国家对解放军海军基地的相对敏感性达成共识；

3. 国防部现在应该采取集中的行动措施，减缓中国海外海军设施网络的扩张：

与想法相同的伙伴一起扩大对解放军基地获取相关的情报收集、情报共享、干扰协调工作，这些伙伴也许有能力破坏中国的基地获取工作；

加强与南亚和东南亚国家的民间交流；

扩大国外地区官员计划（FAO）；

现在研究可行的东道国劝说策略。如果情报或其他迹象表明，一国正在考虑接纳解放军设施或已同意接受，这些策略将派上用场。国防部应准备具体的政策工具，包括提供或拒绝军事演习、培训计划、对外军售以及直接军事援助等；

定期监控具体案例，分析和行动保持聚焦，确保达成目标；

4. 基地建成后缓解负面影响的措施：尽管对未来解放军海军设施建设的回应受限于特定的背景，以下一些基本原则值得参考：

对美国国家安全的相对威胁应指作为对未来解放军前哨基地反应程度的参考；

在未来可能建立（解放军）军事设施的位置，加强与附近伙伴的安全联系；

通过模拟演习和军事演习，评估美国和伙伴的军事行动在相应海域造成的影响。

（本简报仅提供参考译文，以作交流之用，文中陈述和观点不代表编译者和编译机构的立场。如需引用，请注明原文出处。）